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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冷相暗道:“好險!”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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語的回客房,冷清秋才說:“你還是回家吧,我一個人更安全些”。

金燕西自然不肯,他說什麽也要和清秋待在一起,死便死在一起。

冷清秋不說話,朝床裏躺下,二人是

扮夫妻的。

金燕西雖帶著面具,但頰邊仍感熱氣騰騰,也脫了外衣在清秋身邊躺下。

半夜時,冷二的手握住金燕西的手,金少心跳如鼓,不明白清秋是什麽意思,喘氣也粗重些,目不斜視,身子正規正矩的不敢移動絲毫。

冷清秋下一刻松開了金燕西的右手,金少才松口氣,心跳的不那麽快了,試著跟清秋說話,“花花,怎麽了”?

冷清秋突然笑出來,這是她和金燕西開玩笑說,二人得喚稱謂,她叫花花,他叫阿牛。

金燕西也笑,拿不準冷二的心思,患得患失的感覺,他說不準那種感覺,清秋人雖在身邊,但魂卻丟了。

清秋的內心深處還有秘密,是不願對任何人說的秘密。

她說她不是這裏的人,是魂魄也罷,鬼怪也吧,至少她還是活生生的,會哭會鬧,會拿人尋開心,可是山洞那晚的清秋沒了生氣,僅剩一具空殼,眼底濃重的悲哀怎麽也抹不去,他叫了她很久,她才恍恍惚惚的答應,仿佛不記得他是誰。

她眼中一晃而過的厭惡,不明顯卻被他覺察,金燕西始終明白清秋因何選擇了他,只是漸漸地被他感動,稍微對他心動。

經過山洞一晚,又回歸原點,她是憶起當初被拒婚,被全京城女子恥笑了吧,他到底還是虧欠她,傷了她,不論多久他願意等待,人心都是肉長的,總有一天清秋會徹底的丟棄過往,她值得久遠的付出等待。

金燕西想到此,精神振奮,“花花,咱們這樣總不是辦法”。

冷二側翻身面朝裏,嘴裏含糊一聲嗯,想起什麽,“越是危險的地,有時是越安全的,除了小動靜外,家裏並沒傳出大動靜。老這麽避著不是事”。

金燕西望著窗外,睡不著,女體的淡淡清香,微微的透著誘惑,在山洞裏二人靠的遠,還不覺得怎樣,此時清秋就在他身側,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觸摸,金燕西身上燥熱,索性披衣坐起,呆望著冷二側影,想親近她又不敢。

冷清秋哪裏睡的著?金燕西一會子長籲短嘆,一會子輾轉翻身,她沒心思顧及他的感受,像師傅那樣多好,無牽無掛的出家,斬斷情緣!眼淚流下滲入枕裏,枕巾濕了一大片,也睡不著。

冷二感覺金燕西重新走近床榻,趕緊閉眼,似聽到悠長無奈的嘆息,接著金少上床自言自語,“清秋,我們同床共枕過,你只能是我的!我等你接受我,我願意等!”

敵人絕對想不到冷二同金少會自投羅網,二人一路易容,不慌不忙的趕路,臨至京城金燕西說進去打探,要冷清秋安心在京郊小鎮呆著。

金少早上去了

後,中午便回來,告訴清秋貴妃也被遣返冷府,現在冷府被嚴密監視,連只蒼蠅都飛不進,他不敢打草驚蛇,在冷府外轉悠很久,找不到缺口。

冷二一聽,心中冰涼通透,莫非她還是連累了冷家?

“我去自首,求他們放過大姐和爹爹他們”。

燕西攔著,嘆她天真,“你去了正好送死,他們完全可以使壞毒死你,悄無聲息的不容你辯駁,另想辦法吧”。

冷二毫無頭緒,立時沒了主見頭發昏,求助的看著金燕西:“我該怎麽辦?”

金燕西微笑,安撫她的情緒,“我先和莫言他們聯系,打探清楚情況,咱們再議如何行事,你不要著急,哪裏也不要亂走,我不放心!”

冷二點頭答應,安生的呆著,夜幕終究降臨,不見金燕西歸來,也許他們弟兄幾個許久不見,在一起喝酒敘舊?金燕西不會不知道,她在苦等。

金燕西不會是出了事?怎麽會,他武功高強,人又機警,不會那麽巧的出事。

冷二反覆在屋中踱步,雙拳一會攥緊,一會曲張,覺得周身發冷,已是夏天沒道理這般!門一下被撞開,衣衫服飾仿佛是官府中人,像極了捕快。

京都的衙門,只有一處是穿這樣的,大理寺的衙役捕快,動作真夠快,想金少必是與他們遭遇,不然不會這麽晚放她一人獨自空守。

冷清秋慘笑,但願他們沒抓住金燕西,本不該牽連他,是她的一己之私害了金燕西,女人的溫柔與眼淚,設下的是致命陷阱。

冷清秋被蒙面扔進馬車,馬車外馬聲嘶嘶,聽來馬匹數量不在少數,為抓她一個女子,如此興師動眾也算稀奇。

馬車飛速,沒過多久,冷清秋便發現深陷牢獄,是正規牢房,又糟又亂,別人若暗算更加的簡單,還不如皇宮的地牢幹凈,想必是皇帝經常光顧地牢,不得不幹凈,免了皇帝聞臭。

冷清秋此時反松一口氣,若是受審,到時都往自己一人身上推就是,此時已生無可戀,巴巴地要尋死。

可天不從人願,第二天牢室裏多了好幾個人。

冷清秋一見與家人抱頭痛哭,連說:“對不起,對不起,都是我害了你們!”

冷母嘴裏心肝寶貝的亂叫,冷清韻喜極而泣,擔心二妹身體發膚受損,見二妹就是瘦了些,心裏懸著心放下,冷妙煙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。

冷清秋見不見冷相,問:“爹爹呢?被他們關在別處?”

冷清韻點點頭,“他們大概不會為難爹,大理寺正卿是爹爹的門生,會顧著師生名份”。

冷二抽泣不歇,好不容易止住淚,見幾人眼

底俱是紅色,眼袋腫脹,滿懷歉意:“都是我不好,莽撞行事,累的你們跟著受苦”。

冷母又止不住的抹淚,“傻孩子,人家挖了坑就等咱們跳,還能怪你!你也受苦,這麽些天在外面怎麽熬過?”

冷清秋一笑,憶起澆灌培育野菜的逍遙日子,“沒吃苦,有一個人始終陪著我,不知他現在怎樣?”

冷母一聽要打聽是誰,但見冷二神色不對,又不敢問。

冷清韻也向母親使眼色,示意不要再戳二妹的傷口,二妹的神色裏有哀大莫過心死般的灰寂晦暗。

冷清韻,冷清秋,冷妙煙三個風華正茂,美麗的女子在牢獄裏陪伴著母親度過神傷的日子,冷清韻心裏始終堅信有光明的一天,冷清秋是生死皆不顧,毫無想念。冷妙煙有兩個姐姐陪著,心裏不那麽難受慌張。

男子牢室裏,冷相一人被獨自關押,心裏念著妻女安全,他們被帶進時,分明聽到捕快說冷清秋已被捕,冷相心裏焦灼萬分,恨不能與妻女關在一起。

清秋應該沒事吧?實在不行,多年來他一人保守的秘密,少不得要告知皇帝本人,要治任何人的罪都可,唯獨不能殺清秋。

冷相和獄卒提出要見大理寺正卿,那獄卒是知道相爺和大官是師生之誼的,不敢怠慢親自去請大官,高大人是冷相一手提拔,但皇命在身不敢違背,囑咐了獄卒好生對待冷相及妻女,聽說老師要見他,急急的趕到,牢室裏只剩下冷相及高大人。

冷相在高大人耳邊說了一句,高大人嚇得腿腳發抖,這樣的秘密聽了就是死罪,驚恐的看著老師,這樣的話不會是誆騙,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裝作沒聽見。

高大人擦擦額頭的細汗,鎮定情緒,聲音發顫:“學生該怎麽做?”

冷相的眼瞬間淩厲,狠盯著門生,“這個秘密,老夫本打算死守到死,可是她不能在這樣的情形下被皇帝處死!我答應某人的承諾,不能遵守,自然會有上天懲罰,你能讓陛下來此一趟嗎?”

冷相遞出一件信物,是個雕龍的玉佩,一看便非凡品,重要的是玉佩隱晦處,有先帝年間制造的字樣。

高大人不由信了幾分,對著冷相鞠躬,施禮道:“學生一定請的陛下,定不叫骨肉相殘!”

冷相見門生急匆匆的去了,心下欣慰,這個門生秉公執法,為人正直,對權貴很有手段,頗受皇帝賞識。

冷相靜靜的估算時辰,思緒仿佛回到了二十八年前。

那時他還未娶妻,是那一屆的探花郎。時宮中盛宴,先帝身邊寵愛的一位貴妃美得令明月失色,火燭盡滅光輝。

沒有幾

年,這位美麗的貴妃便失寵。

冷相也娶了位名門閨秀,生育了長女,八年後冷相再次入宮,那是先帝慶賀皇太子生日,大宴群臣。

冷相被同僚灌得有些醉酒,昏昏的步行一處所在。

他官小自然沒太監宮女巴結,冷相走到一處僻靜宮門。

野草生長,裏面傳來女子痛哭聲,冷相一時被嚇得酒醒,才知是冷宮。

冷宮裏,一個女子求救聲,一邊哭著一邊求救,冷相知事關人命,帶著些許酒精殘留,頭腦一發熱便沖進,面前出現的淒慘景象令冷相堂堂男子也害怕。

女子見來了人,她不認識,苦笑著說,“我還以為是他!”

冷相原以為那個‘他’定是先帝,慌張著跪下說:“臣大膽闖入,望娘娘恕罪,臣該怎麽做?”

女子止住呼痛,“你是誰?”

冷相應答:“臣是四品文官,今日陛下大宴群臣慶太子生日,臣醉酒糊塗至此!”

女子冷笑一聲,但腹部的陣痛一陣接一陣,“這孩子即將生下來,我要你把孩子抱出宮去,不然她會死掉,她不是陛下的孩子!這是廉親王的孩子!”。

冷相當時被嚇得面無人色,他唯一該做的,就是躲得遠遠地,但眼前女子的相貌,分明就是曾一度寵貫六宮的華貴妃!

女子繼續說,“你不能把她送到親王那裏,她應該平凡快樂的成長,請不要,讓這孩子怨悔生在了帝王家!”

女子大叫一聲,一聲嬰兒啼哭不響亮卻代表生命存在的痕跡。

她神智萎靡,努力清醒,催促不認識的男子,“快,快送她走!一會怕有來人!”

冷相慌慌張張的拿披風裹住孩子,趕到偏殿時,有宮門的守衛送信說,冷相的夫人要生產了。

冷夫人生第二胎,冷相急匆匆的往府裏趕。

宮門守衛只知他惦記要生產的夫人,放松了對冷相的檢查。

冷夫人也生下一女嬰,冷相對著燭光,看著眼前兩個嬰兒,心底有了計較,將皇室血統的女嬰充當新生兒,送進了冷夫人的臥室,而另一個,冷相便對夫人說是外面的妾室所生,一直瞞著妻子!

也許是天生的緣份,那女嬰和冷相的大女兒倒有幾分相像,冷妙煙便是所謂‘妾生育的孩子’,冷相閉了眼,眼淚流下。

一切的發展,像足了寫爛了的言情劇,峰回路轉之時,冷清秋的身世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。

皇帝見了信物,親自微服至牢獄。

冷相將當年所有的事全部吐露,說完後全身大汗淋漓,心裏壓著的巨石今日全卸空,訴完了苦水,痛快的大哭!

皇帝手裏

捏著信物,面上露出驚異神情,照冷相的說法,冷二便是他的堂妹,可是冷清秋的長相明明像足了清韻,“為什麽她和清韻那麽相像?”

冷相擦幹眼淚,微笑:“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,怕是上天註定的,親王那裏,陛下要怎麽決斷?”

皇帝一楞,暗暗思考,對著冷相冷笑:“你打算何時才告訴朕這件事?打算隱瞞一輩子?朕怎麽會相信你說的?”

冷相俯首,頭觸地,“陛下不妨滴血認親,臣說的句句屬實,如有錯處,定是華妃娘娘欺騙了臣”。

皇帝大怒,暴躁的踢了冷相一腳,蹲身揪著冷相衣領:“你叫朕去問一個死人?為什麽多事?為什麽?”

冷相苦笑,大有視死如歸的氣勢,“陛下若還記得華妃模樣,定會知道臣為何那麽做,她的風華連日月都失色,羞於爭光!臣只見了貴妃二次,一次在及第時皇家宴會上,一次便是冷宮華妃生產時,一個女子置身二種不同的境地,卻不失本色,她依然高貴有禮,那種風度,小女清韻不及她萬分之一!”

皇帝仔細研究冷相言辭的真實度,“你將華妃誇獎的天上僅有,朕在清秋身上怎沒見她有華妃的美貌氣度?”

冷相搖搖頭,不好太譏刺皇帝,“陛下,女人的美不僅僅是美貌,她可以自信強悍,可以尖利有刺,可以溫柔嬌媚,每一種性情都是上天厚賜!清秋的性子九分像足華妃,眉眼長相難道不像親王嗎?”

皇帝聯想沈思,廉親王可說是皇族裏的異類,他沒有皇族傲人的美貌,沒有攀權富貴,結交黨朋的野心,閑雲野鶴的閑散人生,年輕時經常游歷江湖,時常在宮中行走,孝順母妃,是先帝最放心的皇弟,最沒野心的皇室成員。

依照冷相的說法,這位最沒野心的親王,給先帝戴了綠帽,這事還沒法跟當事人去說。

皇帝本人丟不起這臉,這也是當年華妃的顧慮,平民家的醜聞不好張揚,皇帝家的醜聞更不能讓人知曉。

皇帝一瞬間起了殺機,“這件事還有誰知道?”

冷相明白了皇帝語調的變化,也做好了準備,“只有高大人不知其詳,臣只說秋秋是陛下妹妹”!

皇帝的心思幾番波動,最後嘆息,“好了,朕不殺你,這件事連清秋本人都不要說,讓她繼續當相國的二千金吧!你養大她二十餘年不容易,親王那也不要說明。皇叔這些年孤家寡人一個,也習慣了!不要再打攪皇叔。”

冷相感激的叩頭,知道清秋不會有事,他本人也不會有事。

皇帝微一撅嘴,“差點要堂妹當老婆,想象都後怕”。

皇帝

說完擡腳走人,只留冷相一人回味皇帝的話,冷相又被嚇出一身汗,他差點就成了制造醜聞的罪魁,皇帝能不殺他,已是天大的恩幸。

冷相暗嘆:好險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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